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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绿】Magic Kiss 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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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物间的灯管不时发出嗞嗞的声响,照出来的光也仿佛蒙上一层薄灰。在色泽混沌的光线下,少年的面部层次渐渐鲜明起来,提亮的肤色、修正的眉型、加深的眼窝……过程中他的表情一如往常,应该说是没什么表情,任稀奇古怪的工具在面前晃来晃去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忙着化妆的间隙,黄濑端详起面前尚在加工中的半成品,闭上双眼的绿间让他觉得对方没出演误食苹果陷入沉睡的公主真有些遗憾。然而想到从睁开眼睛后的公主口中可能会蹦出的刻薄语句,黄濑就紧张得连化妆刷都快要拿不稳。

“这样可以了吗?”

他暂时停下手上的作业,翻出一面能照出全脸的镜子举到绿间眼前,祈祷不会听到发飙的回答。

“你真的不会化妆?”

祈祷无效!好在他早已想好了万全之策,湿巾和卸妆水能够立即终结这场闹剧,然后他再努把力说服绿间素颜上台其实也没什……

“明明挺厉害。啊,我不是在说自己化起妆来多好看,是指看上去这么自然,很出乎意料。”

比预料中的要好得多。听完整句话,黄濑顿时觉得捏着那些细小的刷子与盒子的手不再抖了,就像他的掌心此刻触摸到的只是篮球,随时拿起来都能操控自如轻松得分。

“当然,我不是说过肯定不会拖后腿的嘛,等下小绿间可要好好发挥演技震撼全场哦!”

“这语气是想看我出丑吗,真遗憾我已经背熟台词记准走位了,倒是你的歌词好像还没练熟吧。”

黄濑的班级组建了一个临时乐队参加学园祭后半场的表演,演奏人员俱备只缺一个主唱,这个角色理所当然地落到K歌聚会的人气明星黄濑身上。身兼社团比赛和模特活动,好几次乐队排练黄濑都无法到场,尽管被大家给予了充分的信任,可再怎么能力超群上手迅速的天才,也会有分身乏术的时候。眼下的情况是,他对即将上台表演的两首歌都能轻松哼唱,但是歌词……他哪有那么多时间来背!最近就连回家后那点可怜的空闲也都是在跟姐姐们学习“适合男孩子”的化妆术,同时还得忍受来自两个大女生的各种玩笑。

“其实你不用勉强来帮这个忙,你已经够辛苦了。”

是啊,当初他完全可以一口回绝。他们只是同为篮球队的正选,平时各自训练,比赛时也基本没组过拍档打过配合。争着抢着想和黄濑凉太说上话的人有一大堆,黄濑凉太所结识的玩伴也不少,而和绿间真太郎说过话的人就那么几个。他们唯一的相同点大概是,自己究竟有多少朋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黄濑并不后悔当初自己的决定,相反他觉得应该感谢这个由绿间引发的契机,至于具体要感谢什么,他也不清楚。
 

关于刷不刷睫毛的问题两个人小小地争论了一番,最终在黄濑天花乱坠的鼓吹之下绿间妥协了。

“不能浪费宝贵的资源!”

绿间的睫毛长而浓密,下睫毛尤其明显。黄濑觉得既然都已经化妆了就应该尽力凸显原有的优势,但绿间则认为这一步骤可有可无,就算他演的是反串角色也不代表非得打扮成女生。

“我涂上这个会很奇怪。”

“舞台灯光那么亮,这种程度的妆面一点都不明显,再说化妆本来就需要适当夸张啊。”

结果还是涂了睫毛膏,化妆师似乎兴致更加高涨,就让他尽情发挥吧。绿间提了提厚重的裙摆,穿着这一身行头走路已经够他受的了,现在连眼皮都被压得昏昏沉沉,隐形眼镜也还在尽力习惯中,恐怕还没等上台他可能就一脚踩空摔下去。

“好了吗?”

“还没呢,小绿间先等——”

绿间准备先练习一下几个重要桥段的动作,他刚直起腰往前倾了倾,就和循声回过头来的黄濑撞个正着。

黄濑翻出睫毛夹准备在最后给已经卷翘起来的睫毛加固一下形状,没想到绿间正要站起来,反应迅速的他避免了对方脸上的妆和自己的衣服来个毁灭性的接触,可难以避免的是仍然有一部分碰到了。

是他和绿间的嘴唇。

柠檬味。这是黄濑的第一感觉,质地清爽型的唇膏没有令人难受的油腻,反倒让人想去舔上一口。然后他也这么做了。

空荡的房间似乎有将一切细微声响放大的能力,传入他耳边的是清晰到有些不好意思的喘息,不知道是绿间的还是他自己的,或者都是,他没有勇气也顾不上去确认这个事实。

化妆前绿间的额发已经用发贴拨到一旁,一直戴着的框架眼镜也不在其岗,少了遮挡视线的法宝,此刻眼前的景象便毫无阻碍地映入他眼中。黄濑闭着眼睛,睫毛偶尔跟随呼吸颤动着,脸颊还泛起一丝红晕,似乎他才是那个被吻住的人。

该害羞的是他这边才对吧。绿间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可是意识到自己居然没有推开对方的想法时,他发觉自己的脸颊皮肤也开始热起来。黄濑一只手抚上他的后颈,在发尾那里时轻时重地抓挠,使他不得不仰起头,就像是在迎接探进来的舌头一样。齿列和口腔上颚被一一舔舐,期间有几次黄濑还不小心咬到了他的嘴唇,但很快被咬的地方又覆上了安抚性质的轻啄。

结束后绿间埋头大口的喘气,他也一样。没有余裕去探究什么原因,最后得出的结论只是,比起平日从那张嘴里挤出的冷冰冰的话语,嘴唇本身倒是温暖很多。
 

“黄濑,上场前最后一次练习了!关键时候跑哪儿去了……”

乐队成员焦急寻人的喊声破除了杂物间封锁时空的结界,门外的嘈杂声响潮水般流动起来,房间里的两人顿时回过神。不仅是乐队临场排练时间紧迫,备受关注的童话舞台剧也快开演了。

“不好意思我得马上过去排练,不然会被班长杀死的……那个,补妆就麻烦小绿间自己来了。”

黄濑将唇膏塞进绿间手中,双手合十说了些预祝演出成功的话语,便应声追出去。

“没关系,你也加油。”

从室内传来的声音使他停下了一气呵成的关门动作,他朝绿间比了个V型手势,令他惊讶的是对方也回了一个。还没等黄濑乐出声,他就被发现目标的队长一把揪住衣领给拽走了。

说是要补妆,可好像也不用再做些什么。绿间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服装,左看右看没发现异样。伸手去拿假发时,手中的唇膏使他条件反射地捂住嘴,原来黄濑指的是这个!他再看了一眼镜子,果然唇上的颜色被蹭掉大半。该说这个化妆师冒失好还是细心好,绿间拧开唇膏盖,嘴唇被再度碰触的感觉使他脸上又是一阵发烧。随便用力涂了几下,努力保持威严仪态的皇后便推开门匆匆向后台的演员集合处走去。
 

热闹的帝光学园祭后一切又走上正常轨道,课程学习按部就班地进行,放学后的社团活动也继续召唤少年少女们挥洒青春的汗水。篮球部开启了新的练习计划,人人都投入到艰苦的练习中。绿间的投射距离比之前更远了一些,体力练习也跟着加大了训练量,他坐在垫子上刚休息片刻,黄濑就带着一瓶宝矿力从运动场另一头跑了过来。

“给你的。”

“谢谢。”

黄濑自然而然地坐到垫子空着的那半边,刚才的进攻练习累得他直接向后躺下去,绿间把还没喝的宝矿力又递还给他,却被推回来告知他已经补充水分完毕。

“说来之前那个舞台剧反响挺热烈,大家都在说演得很精彩,可惜我当时在准备要唱的歌没能看到。”

“听说你们的乐队演出场面也很火爆,不过那时我被叫去整理道具了。”

结果都没看成对方的节目。话题转为今天的训练,绿间的话稍微多了点,他目不转睛地观察场上的练习情况,黄濑则从斜下方看着他。有了刘海和镜框的双重防御,那个神情冷漠的绿间真太郎又回来了。正在他感叹的时候,绿间却突然转过身。

“训练结束后有空吗?” 

“有空倒是有空,小绿间有事找我?”

“晚饭我请客,地方你来选吧,上次的化妆还没好好向你道谢。”

“既然小绿间这么诚心,那我也不客气啦。”

黄濑一个打挺坐起来,绿间接下来的话差点又让他倒回去。

“黄濑你,有女朋友吗?”

“干嘛突然问这个。”

“随便问问,因为你不是很受女生欢迎吗。”

受欢迎是一码事,交女朋友又是一码事,能打动他黄濑凉太的人到现在都还没出现呢。哦哦,原来如此,绿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吻技那么糟糕,还好那时嘴唇没被咬破不然他都没办法上台表演了。

“别这么经验老道地评价啊!难道说小绿间你交过女朋友!”

没接过吻哪有什么吻技可言……黄濑恨不得用垫子挡住自己的脸,原来绿间还记得,想想也知道,那种反常的事情发生在谁身上都不可能忘记。明明是意外,为什么发展成了一次完整的亲密接触,黄濑到现在也不明白。
旁边的人一言不发,黄濑撞撞他的胳膊,发现他早已满脸通红。怎么可能有女朋友,扶了扶眼镜的绿间声音小到不可听闻。

也就是说,那是他们各自的初——?

“休息时间结束了,黄濑。”

没等到他思考完,绿间就站起身大步朝球筐走去。

“等等我啊!”

接下来的对话留到晚餐时继续吧,反正他们今后聊天的次数应该会变得很多,或许不仅仅是聊天。黄濑追上去一把揽过比自己还高的沉默队友的肩膀,对方难得没推开,还递给他一个篮球。

One on one开始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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